賦以能力的教子策略
何 兆 燦
宇一嬰幼兒時期很喜歡刷牙,視為一種遊戲。約兩歲以後卻180o改變,不肯刷牙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,我們用過很多不同方法。最初的不外乎怒目相向、罵、罰等,可以概括為行動上的恐怖主義手法。但我們很快就放棄,因見宇一在老大不願意的身體語言中,乖乖自己走到廁所把口張開。暴力催逼效果不好。硬逼不成便利誘,第二階段我們哄他,『乖乖刷完牙,便可以穿你最喜歡的卡通火車睡衣!』。有經驗的父母都估計到,這種報酬制度,很快令孩子的要求升級。某晚他要求你陪他睡覺才刷牙,另外的晚上可能要求吃糖果,或者多看半小時電視。
第三階段的辦法是潛移默化,我講了不同主角、相同主旨的故事。『話說兔子小白,口中長著潔白的牙齒,那特大的門牙,小白更是毫不吝嗇地露在唇外。小白太愛惜它的牙齒了,捨不得刷,惟恐磨損。於是慢慢地,牙齒暗黃起來,積了牙垢,長了牙石,最後還有牙蟲,開始蛀牙了,真痛死人呀!宇一,你喜不喜歡牙齒裏住了蟲子?』。這一招初用也很收效,睡前叫他刷牙時,他會問:『是不是刷牙就沒牙蟲了?』我很認真的答:『當然了!』他就跑到洗面盤前。
這聽來確是好,孩子自動自覺了。可是,只過了大約一星期,他晚上漸進地問如下的問題:『爹爹!我牙裏有沒有長牙蟲?』和『爹爹!牙蟲如何可以爬進我嘴裏的?』。為免他日後會問:『爹爹!幫我抓走牙蟲好不好?』我急謀對策,例如在他面前刷牙,露出好玩的表情,或簡單檢查一下他的牙齒,然後臉現滿意神色等。原來那些隱藏喻意的故事,可不能亂講。講得太好,孩子可能會陷入白色恐怖中,反而變成講得不好。語言的恐怖主義手法,更不可為。
約兩個月前,我漸變入第四階段的處理手法,便是容許選擇,分析利害,讓他自己決定。『爹爹!我不要刷牙!』『你自己說好了!不過為甚麼呢?』『我怕!』『我輕一點吧!如果你不刷牙,口會臭,又有苦味兒!另外,爹爹只帶行為好的孩子出街玩兒,星期日你想不想去街?』這樣說,他通常就會選擇合作,所以近日來,刷牙已經較少成為晚上的麻煩事。
這個星期,我若有所悟。雖然現在表面上問題解決,但總覺得這樣說,是訓練宇一接受外界的局限,從中找出平衡點,以獲取最高的外界回報或獎賞。故此,我又在實驗新的處理手法。一方面,我非常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,做到自己的最好,讓宇一看在眼裏,記在腦中,悟在心中。另一方面,我做一面「鏡子」,看到宇一做了甚麼,便告訴他我看到了甚麼。『宇一!你在刷牙呀?你看來很舒服。』;『宇一!你在扶著小弟呀?我覺得你很開心呢!』;『宇一!你在很努力的寫字畫圖,這個大概是火車吧?這是太陽伯伯?』賞罰的權力下放在他自己手中,讓他自由發展好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