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到，畫不到；畫到，看到

蔡慧明 2014年5月27日 (中國香港)

對稱塗鴉遊戲課程的一個環節，是讓參加者探索一種叫「幾何塗鴉」的對稱塗鴉變化動作，方法是兩隻手分別拿著筆，同時放在紙的左右兩邊的兩個中心點上，利用顫抖手部的方式從那兩個中心點開始，向順時針與逆時針方向不斷向外畫成像一朵花的形狀，最後在這 兩個形狀上加工，變成一幅對稱塗鴉畫。

這種手法要求畫者清晰了解自己身體中線在哪裡，以及身體中線與兩個圓圈的中心點的距離與空間關係，也要求畫者感覺到和看到顫抖的線條，理解到線條漸漸變大的形狀、順逆變換的方向感等。

這個塗鴉看起來容易，但每次教到這個環節，我都會觀察到一些參加者被難倒了。他們也許會不理解，進入迷茫的狀態，不知怎樣開始；或太過努力去嘗試，不斷思考；或用上不同的「代償」方式，譬如亂畫、畫圓、畫單向螺旋、單手畫等等。

上週末香港那一堂對稱塗鴉遊戲，就來了一個13歲男孩，據他媽媽說，他有學習障礙，已經對讀書失去動機了。他一週前來做過一次個案，我發現他其實覺察能力是 有的，他很清楚知道自己的興趣與學習上需要改善的地方，思想也單純，只是身體非常緊張，協調比較差，覺得他是可以通過肌應學調和的方法得到好處的。我也觀察到男孩對繪畫很有興趣，於是鼓勵他參加對稱塗鴉遊戲課程，讓他學過這些的技巧之後，回去繼續畫，可以整合整合一番。這個男孩聽了我的建議後，很想參與， 並且嚷著要他媽陪他一起來上課了！

果然，課上看他做對稱塗鴉的時候，就更加了解到他的學習狀態，尤其看他畫的「幾何塗鴉」特別明顯。第一個蝴蝶是我做的示範，第二個像潦草的圖案是他看完示範之後畫出來的。

從觀察他畫對稱塗鴉的過程，我開始明白他用紙和筆操作是有障礙的，也估計到這孩子面對書寫、抄寫等操作時，身體和腦袋的相關運動技巧大概還未準備好的。針對 這幅畫本身，不是他不想畫好，而是他的眼睛和腦袋看不到幾何塗鴉的兩個中心點，理解不到兩個中心點跟自己身體的關連，更談不上雙眼看到顫抖與不斷變化的形 狀了。為了促進他掌握到這技巧，我到他旁邊做了一個近距離示範(視覺)，一邊做一邊說(聽覺)，也執住他的雙手，與他一起做兩遍(本體感覺)。結果他掌握 好一點點，從完全迷茫狀態，變成了開始漸漸掌握了。我鼓勵他回家繼續做這個活動，繼續加強身體體中線的意識，發展中場操作的能力等。

從這個例子我更理解到，當一個人看不到，就畫不到了；當人畫到，就知道他大概也能看到了。通過對稱塗鴉遊戲發展人的全腦視覺，是這個課程的重點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