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就有進步!

何兆燦（中國香港）
2011年9月22日

「你走開，不要再吵住我。」大兒子宇一態度惡劣地狠罵老二宇心。宇一在玩電視上的電子遊戲，宇心旁觀的耐不住，點評了一番，惹惱了老大。可是宇心不懂得停，靜了一會便又從旁說三道四。宇一實在受不了，用勁的拍打了老二手臂幾下。這回是老二按不住，動手狠打回去。宇一拋下遙控，從客廳逃進睡房，又從睡房跑到大門口，終於給宇心逼在角落裏，身上挨了幾拳。

第二天9月20日早上吃早餐的時候，宇一向蔡慧明和我投訴，說宇心昨晚打了他，還說到聲淚俱下，氣憤得很。我等他話說完了，淚也擦乾了，心情平伏下來，才平靜的問：「是誰先動手？」「是我。」宇一聲音低下去了，頭也抬不起來。我再問：「是誰行動先升級的？」「也是我。」我沒有再說什麼，只是用詢問的眼神望住他。

宇一漲紅了臉，一肚子的話，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；因為我經常教導他們，無論怎樣，只要對方沒動手，自己不應該行動升級先動手。憋了一會，老大腦筋終於能夠動起來，想到自己為什麼那麼氣，和怎樣還擊。「但他不應該打我胸口啊！」我轉身看老二，老二低頭無話可說。宇一得勢不饒人，拼命說宇心打得太凶太狠，而且越說越惱、越情緒失控，快要嚎啕大哭了。

我本要罵老二的。但越聽越不對勁，宇一在利用我來還擊弟弟。這原是沒什麼，父母給孩子利用來上街買玩具、去旅遊、去餐館、做家課，不一而足，還少得了跟兄弟吵時作為武器嗎？可是這次我總覺得背後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課題，需要兩個孩子和我來學習。

「那你為什麼當時任由宇心打？你可以還手啊！」「我打他不過。」「怎麼可能！你年長兩歲，人也更高大。」「他比我狠！」「你不可以狠還他嗎？」「是你教的，不可以打架；避不開一定要打，只可以打屁股、大腿、手臂，不打別的。但宇心就拳來腿往，什麼地方都打！」原來如此，老大把教導捧為教條，還沒掌握彈性處理。

這兩天我有空就在推敲，怎樣教能教到，既有教導，又有彈性。我回顧了一下，蔡慧明和我一路下來教導孩子的時候，說什麼話最多。答案是：「這才是乖！」和「這才是捧！」似乎我們教得太著重「乖」和「捧」兩個元素。很明顯，兩個孩子理解「乖」為「聽話」，所以每學年總成績表裏，班主任的評語都在寫，他們課上坐好靜靜的聽課，對老師有禮貌（對同學就難說了！），很能按照指示做事等。他們理解「捧」是學業成績好、腦筋轉得快、多看書、做到大人的期望等。因此，宇一在對方不守「打架的規則」時，自己也要緊守，儘管這表示他會給打輸、打傷。

今天午飯我跟蔡慧明商討這事，說呀說，忽然靈光一閃，「收到」答案了。以後他們做對什麼事，我們避免再用「真乖」或「真捧」來誇他們，免得把他們的注意力都只引導到上述的範圍裏，累積成為僵持。原則是，不由家長主導，要求孩子往哪里追求、往哪個水準追求，而是讓孩子有更大空間，憑自己的判斷，來決定往哪里、往哪個水準追求。

我決定，用的誇讚語是「這就有進步！」讓他們的注意力，留在剛拿到的成就上，而不是都給翻譯為「乖」或「捧」來詮釋；而且不是達到某水準才可以給誇，只要有進步便行！這樣他們應該更能夠累積成功經驗，更好培養自信呢！

至於實際效果是否如我所想的，就要下回分解啦！現在還沒有真憑實據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