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變正在發生

陸美月(福建福州)
2011年8月28日

身為2011年8月14到18日的福州運動促學營的工作人員，跟著主教練何兆燦和陳雁冰老師，及他們的教練團隊的優秀教練們，我收穫甚多，感觸良多。

孩子們的改變，不僅讓他們自己意外，更讓我們欣喜。我最大的體會是：轉變正在發生，他們不僅僅是進一大步這麼簡單……速度是不一樣的。有的孩子轉變非常明顯，第一天過後你就能發現他的變化；有的孩子在第三天時開始他轉變的步劃；個別孩子的轉變也許沒有很明顯的外在表現，但你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變化。這些孩子的效果也許不是當下，但我相信在營後他會給大家一個驚喜。何老師也說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。

我組上就有三個孩子轉變特別顯著，我看著他們從剛入營時的內向、靦腆、緘默、謹慎，到後來的敢於在眾人面前大膽發言，開放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體會，甚至在才藝表演這個他們之前想也不敢想，甚至一度因害怕參與而欲中途退出促學營的的環節中，戰勝自己內心的恐懼，展現了自己，讓家人驚歎他們的進步，更讓他們發現不一樣的自己，而在之後的人生中，更多了一份嘗試的勇氣。其他孩子即使轉變沒有這麼顯著，那轉變也是不容忽視的：有的孩子在營中學會了遵守規則的重要性；有的孩子不再習慣性地游離於集體之外，他們感受到了集體的溫暖、包容和力量，參與度陡增；有的孩子在人前不再拘謹、小心,而是更加信任環境、更加放鬆地與人交往相處；有的孩子在晚會分享時，學會了真實地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，而不壓抑它，讓周圍人明白你的內心，從而能更好的溝通，並進而建立良好的關係；有的孩子在營中學會了欣賞他人的優點，這很重要，因為對他們來說，看到他人的優點的同時，也是自己進取的開始。我組上8個孩子在第四天時，有7個孩子站出來表達自己的進步，及想要角逐當天最佳進步獎的意願。第5天時所有孩子都表示自己有進步，這讓我更加高興。因為我認為發現自己的優點，在人前欣賞自己、表揚自己及自己的進步，並等待接受眾人的評判，比表揚他人需要更大勇氣、更多自信……我相信，走出這些第一步的孩子們，將創造更多屬於他們的精彩！

在「特工爬行」這個遊戲中，我直觀地觀察到，孩子機體的左右協調能力及平衡能力發展的差異，及一些孩子有待提高的地方。我組上的孩子有的爬的姿勢很標準，四肢協調著用力讓自己前進；有的孩子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是靠雙手拱著自己前進，雙腳沒怎麼使勁兒；相反，有的孩子則是雙手沒怎麼用力，主要是靠雙腳蹬著自己前進；另外一個更明顯的孩子，她在爬行中一條腿完全沒用力，只被拖行著，是雙手和另外一條腿配合著用力，讓她得以前進的。我問了何老師個中原因。他解釋說，這是由於孩子們的肌肉發育處於不同的水準。人的肌肉及四肢的協調能力的發育，是有一個進度表的，先是上肢，然後下肢，接著同側，最後對側。核心肌肉發育得不太好的孩子，機體的協調能力和平衡能力就沒那麼理想，接收資訊和輸出資訊的效果受到影響，在生活中容易出現學習困難和行為問題。由此，我瞭解到鍛煉核心肌肉的重要性。

何老師要求活動中注重「真實」，強調「事實性描述」的理念觸動了我。他要求教練們在活動中注意「事實性回饋」，即「不誇不扁、事實性描述觀察到的行為」：無論孩子在活動中贏了或者輸了，都不要誇讚或鼓勵，只說「我看到你們很用心很努力的比賽，過程中有什麼經驗分享？」，這樣才更有利於孩子自我覺醒性的提高。

我聯想到，在面對困難或挑戰時，一些退縮的孩子害怕遭遇挫折， 「我不去」、「我放棄」常掛在嘴邊，家人用盡各種表揚、鼓勵的方式，收效甚微。這其中很大部分原因，是現在很多父母為了鼓勵孩子，常將「真棒」、 「真厲害」掛在嘴邊，一點點好的表現都誇讚不已。但是，孩子很容易就發現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！他在家外獲得的資訊和經歷告訴他，自己不但不是最棒的，在某些方面，還差得很遠，自己有待提高的地方還很多，從此自信心一落千丈，並且傾向於把所有的表揚打折接收，甚至演變為很容易接受對自己的批評，卻對自己的表揚及肯定持懷疑態度，這是不利於他們的成長的。

我們知道，自信心是從成功經驗中累積而得的。家長宜給孩子充分的信任，儘量讓孩子自動自發地處理事情，而不是越俎代庖，指導甚至替代他們做，這樣才能讓孩子們更有自主感和自控感，在自主操作中真正瞭解真實結果，從而更願意為結果負責，進而從事件中收穫更多經驗，並能更加精准的認識自己、瞭解自己。這才是真正有益於他們成長的。留意到這一點，我在我這些天的工作中，要求自己注意用事實性描述，把表揚具體化，不是籠統地說：「你今天表現很好」，而是說：「我表揚你，因為你今天能很好地控制自己，上課時準時歸位，更加遵守規矩了，不錯的進步噢！」注重表揚孩子的努力，而不僅是當下的結果，讓孩子知道，我們既重視結果，同時又重視過程，通過支持他們面對困難而培養信心。

在「野外尋寶」這個遊戲中，我組的孩子體驗到了遭遇挫折、失敗時的沮喪、難過、傷心。其實我本身很不願意身邊的人體驗這種情緒，我一直很想讓他們儘快走出來的干預衝動，但我謹記何老師的理念忍住了。這是一次很好的體驗機會，也是孩子們成長中必定會經歷的一個重要課題，不要阻斷他們的情緒，應放手讓他們充分體驗這種失敗的受挫感，在他們到達情緒低谷的最低點後，自會有一個上升的過程，要放手讓他們感受整個過程，讓他們獨立處理，這將有助於他們以後的成長。也許這就是「授之以魚」和「授之以漁」的區別吧！

當時的我看著孩子們處在沮喪和失落的情緒中很心疼，一直糾著一顆心，想著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出來。在吃飯時我發現一些孩子走出情緒低谷，頓覺釋然。另一些孩子在飯後排練才藝表演時，也漸漸弱化了上午的不良情緒對他們的影響，我也漸漸放心。隊長也許憋著一口氣，在排練時看到隊員偶爾開小差時那個急啊，隊員對隊長太嚴格的微詞啊，我就遠遠的看著，那時的我已經能讓自己放心，由他們自行協調處理了，我從開始的瞎操心，到後來的放手讓他們自己解決，我深刻體驗到我們真的應該充分信任孩子，孩子會證明自己的能力的。我的組員們就在才藝表演這個環節證明了自己，暫時先拋開一些孩子對於各組票數及比賽結果的考慮，組員們的表現較之入營前真是讓我們驚歎他們的轉變。

感謝何老師在第五天上午午會時，關注到我們組員的情緒，特意說的那個「成功≠成就」的不等式，讓大家用更明晰的視角看待過程和結果。原來走向目標的每一步，都包含著成就，成為邁下一步的臺階。所以，內置了成就的「失敗」，才可以作為成功之母。我相信受益的不僅僅是我的組員，還有我和所有促學營的學員們。

在這幾天的工作中，我對正向積極用語和回饋及時性的重要性，有了更深刻的體會，女生宿舍因為孩子們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、情感及交友意願，以及白天在課程中的一些遺留情緒，出現一些事件。在處理這些事件的過程中，我也得到了成長，我更欣喜地看到第四天晚上，宿舍很平靜，這是孩子們在活動中的學習效果的另一個表現。

在促學營的活動以及和教練們的交流中，我收益匪淺，最後再次表達活動中我最深刻的體會：轉變正在發生，我、孩子、也許還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