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時妥善處理子女的感覺

何 兆 燦

深秋的早上，涼風刮著皮膚，份外覺得蕭殺。我正忙著在客廳穿鞋，準備上班；宇一本來在房中，看著電腦顯示器上自己的生活短片，突然抽泣著走出來，停在遠處望著我，淚水如珠鍊斷線的掉下，說：『我驚你返工！』。我慌了手腳，連忙過去，抱他坐在大腿上。還未及時相詢，兒子已經淚如泉涌，雙手只管擦著眼睛，卻沒有嚎哭也沒有低泣，口裏儘在說那句話。

我覺得有點兒異常，一邊告訴他，如果驚的話，打電話到辦公室找我可也；一邊便為他擦乾淚水，提醒他辦公室的模樣。哄了一會兒，他止哭收聲，自己回到房中。我穿好鞋子，入房說再見，宇一又眼中含淚，又再說『我驚你返工！』。當時時間緊迫，只好說『很快回來』，便走了。

在車上，腦中雖然盤算著當天的工作，不過心有戚戚然，總不能聚焦起來。其實宇一以前，已曾多番告訴我和蔡慧明，不喜歡我們返工。而我們的典型反應，多是一個輕笑，加一句傻仔，或乾脆便不作回應。恐怕今次說『驚我返工』，是這個未妥為處理的感覺的升級。

回到辦公室，開始投入忙碌的一天，這個思緒漸漸淡出意識。九時半，門開處，宇一和宇心走進來，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，眼睛滾來滾去到處望。原來蔡慧明離開時，宇一再向她表達同樣的訊息，而感情較我敏感的蔡慧明，懂得即時處理，不僅描述辦公室的情況，還帶他們來到實地查證，看到我們在實地工作。

他週圍巡視一遍後，先把弄一下第一間個人指導房中的玩具，後爬上第二間個人指導房的窗台，看看室外風景，最終坐到我的大腿上，觸摸一下桌面的文件、翻一翻抽櫃裏的東西，還在電腦鍵盤上胡亂打按一番。就這樣，他遊玩約二十分鐘後，心滿意足，穿了鞋子，拋一個飛吻，說聲『拜拜！』，轉身飄然出門，隨家傭回家睡覺而去！

看著他離去時舒坦的表情，我得到一個領悟。原來小朋友發出重要訊息後，即時妥善的處理，是如此的必要，能夠讓小孩從淚人變成笑人，由不安感轉為安全感。

後記：自從那天宇一來過辦公室後，蔡慧明和我曾經討論，他那句『我驚你返工』的說話，背後的隱藏訊息是甚麼。我們最後以為，宇一並非真的為我們離家返工而受驚，其實只是他覺得我們陪伴他的時間不夠而已。這「覺得」兩字非常重要，關鍵是主觀感覺不夠，不是客觀時間太短。所以我們並沒有延長預算了給他的時間，但增加了一齊時的活動品種，和完結後更多交流當中感受，加深記憶中的印象。如今距離那天有兩個多月吧？宇一只再有一次同樣投訴，發生在首兩星期內。